殿予以批示。尚书令华歆已在殿上等了很久,施礼已毕,一言不发地退到一边;而大殿外还候着御史大夫郗虑,他形容枯槁呆滞无神,手里紧紧攥着符节;郗虑身后是校事卢洪、赵达以及一队士兵。
这类情形刘协见多了,只要曹操想要篡夺什么重大权力,总会派人起草一份诏书叫他亲自签署,然后当殿派遣使者持节宣诏。次数太多刘协已经麻木,也轻车熟路了;机械地走到御座,翻开龙书案上早已起草好的诏书,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盖了皇帝行玺——审阅也没用,曹操要办的事没人能阻拦,看了也只能徒增烦恼,索性听之任之。
哪知刚刚署完诏书,就听外面一声断喝:“奉诏入宫!”那队士兵簇拥着郗虑冲上殿来。刘协大吃一惊,这才细看这份诏书:
皇后寿,得由卑贱,登显尊极,自处椒房,二纪于兹。既无任、姒徽音之美,又乏谨身养己之福,而阴怀妒害,苞藏祸心,弗可以承天命,奉祖宗。今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诏,其上皇后玺绶,退避中宫,迁于它馆。呜呼伤哉!自寿取之,未致于理,为幸多焉。
“废后?!”诏书从刘协颤抖的手中飘然落地,“皇后何罪?”
郗虑二目无神呆若木鸡、华歆无言以对低着脑袋,二人实不知该如何作答。赵达却厉声道:“昔日伏后涉董承、王子服二贼之叛,又屡发书信与其父伏完毁谤丞相、妄议朝政,陛下难道不知?”玉带诏乃十五年前旧事,伏完也去世四年多了,这些所谓的罪都是陈芝麻烂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眼前只一小小校事,刘协却不敢反驳,只得放下自尊哀求:“皇后废立关乎家国荣辱,况伏氏已诞育皇子,国本倚仗不可轻废。请爱卿向魏公求情,赦免其罪。”
赵达毫无臣下之礼,“嘿嘿”冷笑道:“此乃帝王家事,魏公出征在外与他何干?诏书不是陛下您恩准的吗?”
刘协气满胸膛,乍着胆子痛斥:“乱臣贼子!难道朕不签诏书,你们就能放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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