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再看,曹彰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厮,有牵马的,有捧弓的,有架鹰的,还有牵狗的,瞧这阵势又要去行猎。
曹彰笑呵呵走到近前,围着那大箱子转了两圈:“你们这帮人,有好东西不是给我大哥,就是给老三送去,几时把我放在眼里?”
窦辅知他是戏谑,憨笑道:“公子莫多心,这是丞相吩咐我抬来的,并非在下私赠。前几天倒是有朋友从荆州捎来两块好玉,只未加雕琢,若公子不嫌弃,改天我给您带一块。”
“罢了。”曹彰一摆手,“谁在乎你的破玩意儿?改日到我府里痛痛快快喝一场比什么都强!你和大哥算计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三与丁仪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真以为父亲那位子有多好?谁受累谁心里明白,我才不与他们争呢!只要有酒可喝,有兽可猎,这日子便过得去。若能得机会出去打两仗,那就更痛快啦!”
“呵呵呵,二公子潇洒。”
“你别笑,我知道你们嫌我俗,殊不知真正的俗人是你们,想像我这么过日子还不成呢!”曹彰说罢飞身上马狠抽一鞭,那马儿四蹄紧蹬奔驰而去,小厮们赶紧撒丫子追——这位公子可真豪横,竟不顾父亲管教,在城里张扬纵马!
窦辅一阵摇头,又一阵点头——人家说的有道理,到底是谁羁绊俗务不能自拔?思量一阵无可奈何,只得二次进门接着忙“俗务”。
这位窦先生之所以得曹操父子青睐,与其身世有关。窦辅的祖父正是灵帝初年外戚大将军、“党人三君”(刘淑、窦武、陈蕃)之一的窦武。当年窦武与太傅陈蕃辅保灵帝登基,意欲诛杀奸佞复振朝纲,却被宦官曹节、王甫等破坏,劫持天子发动政变,致使党人和太学生遭受灭顶之灾。窦武满门遇害,只剩下窦辅一根独苗。那时他才两岁,多亏先朝太尉张温的弟弟张敞买通兵士带出府来,交与窦氏故吏胡腾带往荆州藏匿。为掩人耳目,胡腾假称他是自己儿子,让他改姓胡,悉心教育抚养;直到天下战乱,同为党锢之士的刘表到荆州任刺史,窦辅才恢复旧姓,举孝廉,在镇南将军府充了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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