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战袍不仅可以遮风挡尘,也是军队中高贵身份的象征,可在熊熊烈火之间,这玩意很可能就是引火催命的魔鬼。
一股呛人的黑烟飘过,马延身上的火终于扑灭了,亲兵不由自主地转过脸,已不忍再看一眼这位曾经人高马大,现在却四肢蜷缩不再像人的将军。曹操一阵悸动,扑过去抱起马延双肩,既而双手又猛然弹开——他身上铠甲早被烈火烧得滚烫,灼掉曹操手上的一层皮。
韩浩、史涣等人一拥而上,连推带拽将他翻过身来。马延只剩下一口气了,四肢早就变成了焦炭,不受控制地摇摆着,躯干还在猛烈抽搐,五官已被烧得模模糊糊,双眼也蒙上了一层乌黑,兀自翕动着嘴唇,好像在念叨什么。曹操顾不上手掌的烫伤,又抱起他的头部:“马将军,前方如何?”
“咳、咳……”马延咳了两声,从他的嘴里冒出一缕黑烟和焦煳的气味,“敌人……全军出动……不、不行了……”只断断续续说了这一句,他自己也不行了,脑袋一歪沉寂在喧闹之中,但那已经失去灵魂的四肢还在因皮肤融化而慢慢蜷缩,发出滋滋的响声。
“马将军!马将军!”众人大声呼喊。
“他已经死了。”曹操默默松开亡者的头颅,只觉一阵茫然,双手油乎乎的,似乎是融化的脓血黏着在手上。他顾不得恶心,抬起头继续观望,只见又有几条小船逃回来,士兵丢盔弃甲,有人连衣服都脱光了,一登岸就死命往后跑,拦都拦不住;还有些会水的游了回来,湿漉漉爬上江滩,趴在地上大口喘息。更多人是在水里扑腾,偶尔抓住一块浮板,抱着不敢撒手,扯着脖子在水中呼救。但能得活命的是少数,逃回来的船已挤得插不下脚,晃晃悠悠就快翻了,只要水里有人摸到船舷,马上一刀剁掉手指,任他们流血、挣扎、咒骂、哀求,理都不理——求生是本能,任何人都只有一条命。
主帅的纛旗已移到了江畔,中军将士还在忙着堆设土垒,可响应的士卒已越来越少,有人战战兢兢不敢再呆下去,有人牢牢骚骚不想打,还有人病病怏怏没力气。所有人都被这把大火搞得晕头转向,就连紧靠江滩、远离火场的水军都弃船了,更可恶的是这帮人熙熙攘攘往后一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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