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左仆射荣郃、右仆射卫臻、尚书左丞耿纪、尚书右丞潘勖都忙得不亦乐乎。可作为核心的尚书令荀彧此刻却很反常,既不打理典章,也不审阅计簿,而是拿着一张薄薄的绢帛反复沉吟:
郭奉孝年不满四十,相与周旋十一年,阻险艰难,皆共罹之。又以其通达,见世事无所疑滞,欲以后事属之,何意卒尔失之,悲痛伤心。今表增其子满千户,然何益亡者,追念之感深。且奉孝乃知孤者也,天下人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奈何奈何!
这是曹操托董昭带来的书信,荀彧已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表面上只是夸赞郭嘉,但其中几句话很值得玩味,什么“奉孝乃知孤者也,天下人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言下之意岂不是说除了郭嘉,别人都不知他的心?这样一封信,曹操特意写给荀彧,未尝不是一种暗示?
荀彧明睿不逊郭嘉,岂能不体谅曹操的心?两人共事近二十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曹操。并非是荀彧不知心,而是那颗心变了,已被权力和欲望所俘虏,不再是辅保汉王朝的赤胆忠心。荀彧的痛苦更甚荀攸,因为他每日都要面对刘协——那个聪慧仁厚却毫无实权的天子。离刘协越近,越能体会到傀儡的无辜,刘协并不是无道昏君啊!
“令君……令君……”
“唔?”荀彧回过神来。
“令君思虑何事?”
“没什么。”荀彧把帛书一揉,塞进袖子里;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尚书左仆射荣郃。
荣郃是随驾东归的老臣,曾任执金吾,虽已年过六旬,耳不聋眼不花,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他举着一份锦套包裹的表章问道:“征南将军马腾、安南将军段煨、原凉州刺史韦端不日就将到京。授予他们何职,决定好了吗?”他问“决定好了吗”其实就是问曹操有没有明确指示。
荀彧不假思索道:“马腾任卫尉,韦端任太仆,段煨是大鸿胪,在京师赐宅邸。”
一旁的潘勖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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