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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嵩知道儿子与他交情颇厚,但听他口称大人而不称伯父,已明白他的生分之意,便抬手道:“请进去说话吧。”
曹操只是想带着何颙回府聊聊,并未打算让他和父亲见面,不料在门口巧遇,躲都躲不开,也只得与他进了客堂。三人落座,家人献浆,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口水下肚,曹嵩才率先开了口:“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何颙赌气道:“托您老的洪福,还没死。”
曹嵩全不在意,只淡然一笑道:“党锢已解,皇宫谤书一事也不再追究。显名太学的何伯求大难不死,又可以兴风作浪了。”
“哼!”何颙冷笑一声,伸手摘去头上的远游冠,露出斑白的头发,“您睁眼看看吧,哪里还有当年那个何颙。”这个曾经风流倜傥谈吐风雅的翩翩儒士如今未老先衰形容憔悴,连曹嵩也有些动容。
“老人家,党人冤不冤您心里最明白。何人当初为王甫谋划掌握北军,不用晚生再讲明了吧。您这十七年来可有半分自责自愧?面对朝廷之事可有半点善政、半句善言?”曹嵩听后自觉理亏低头不语。
“当年若非孟德贤弟相救,我早就毙命官兵之手了。所以……咱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不论,可您一把年纪岂能不明是非,难道就甘愿为虎作伥吗?王甫坏事是他罪有应得,曹节也死了,此后就不该再攀扯十常侍,您为官之操守何在?为父之脸面何存?子曰……”他虽然越说越气愤,但还是考虑到毕竟老头是曹孟德的父亲,便口下留情,没把“老而不死是为贼”说出来。
曹嵩不气不恼,摇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有你的活法,可我也有我的活法。你可以说我恬不知耻,我还觉得你不识时务呢!保明君有保明君的方法,保寻常之主有保寻常之主的方法。若是不得其法,必给自身招致灾祸。”他秉性油滑,只道刘宏乃寻常之主,而不明说昏君,言语谨慎可见一斑。
“你老人家倒是甚得其法,可是天下苍生何罪啊。”
“我自己能保全就不错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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