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算要从天上跌回地下了,咱们的金童干了什么?他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出门了?他到底在想什么,觉得其他的枪手都在教堂里?一次格里塞尔达风格的暗杀不可能来自狗屎运。他的死不仅是个陷阱,而且安排得异常妥当,甚至详细到了具体的十字路口。那些年轻人,他们根本不动脑子。我他妈老了。我曾经觉得“老”就是你弯下腰再站起来的时候会啊地痛呼一声。现在我觉得“老”是遇见敌人却觉得我老得没法战斗了,以前的战斗留给你的只有怀旧情绪,而怀旧情绪只能用来下酒,而不是拿来开枪杀人。
头部和胸部的射入伤,头部、颈部、肩膀和后背的射出伤。上周我和那天早晨主持急诊室的洛佩斯医生谈过。他妈的血逼,他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不是对个人安危的简单恐惧,而是害怕末日会降临在急诊室。本吉·威尔斯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死透了,医生能做的只是宣布死亡。但护送本吉而来的是三千名气势汹汹的暴徒,围得急诊室里里外外水泄不通。医生能做的只有记录死亡时间,但三千个人围着你,指望你化身耶稣,因为医生就该为唐这么做,这时候你将体验到最荒诞的一场戏,可惜这场戏不叫歌舞伎。洛佩斯医生向我一五一十讲述这些。他们必须把本吉转移到病床上,虽说这已经是在浪费空间了,但当时人群在高喊“救活本吉”,声音响得一英里外的山谷里都能听见。他们首先尝试打通气管,急救的第一步永远是这个,目的是控制住灾难性的大出血。可是本吉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的肺里已经
只有血液了。外面的人群越喊越响,医生不得不在一具尸体身上演他妈的戏。你想象一下该怎么让血液已经停止循环的尸体恢复血液循环。没有脉搏,没有血压,没有任何程度的意识。不是说他暂时失去意识了,而是他已经他妈的玩完了。我问医生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群众他已经死了,他说,不骗你,老大,从我们开始抢救他的那一刻起,我也在期待奇迹。外面的人群推搡得太凶,挤破了两扇玻璃窗。
做心脏电除颤是最可怕的。他们每电击本吉一下,尸体就抽搐一下,整个人群也随之跳动一下,连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也一样。电除颤,尸体抽搐,人群跳动。电除颤,尸体抽搐,人群跳动。电除颤,尸体抽搐,人群跳动。过了一个小时,洛佩斯医生终于宣布了一小时前尸体被推进来时就该宣布的事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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