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即是殿下的劫，那就是我的劫，殿下对我恩重，小仙是应当为殿下渡劫的。

闻言，待在她身旁的弦锦道，“这是她的选择，既然选了，就要承担后果。”

弦锦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若是她命大，日后回上界还是照拂照拂罢。”

而皇帝，已将手中剑抵在四皇子妃的脖颈间，目光狠厉，“逆子！还不放下剑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做四皇子软肋。

下刻，猩红的血登时喷溅而出，霎时染红了其身上的素袍。

庙宇之上的玄又遥遥望着她倒下去的身影，叹着气闭了闭眼。

那四皇子妃撞了剑，身着血染的素袍重重摔落于城墙上后，皇后悲戚地望了眼皇帝。

银白的剑刃染了血，喷溅在饱经风霜的城墙之上，带着最后的余温。

不过寥寥半刻，于谋反一事上顺风顺水的四皇子就已失去两位至亲至爱之人。

皇帝执剑劈向他时，这才慌忙格挡，可心有了杂念，此时心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招间，便被挑飞了长剑。

弦锦见状，连忙起手为她聚魂。

剑尖抵在喉间，楚长安眸色悲哀，竟是存了死志。

一见着楚长安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翻手便自亲卫手中夺过长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一箭贯穿皇帝的肩胛骨。

玄又此番，真真是想敲开楚长安的脑壳，瞧瞧他如今到底在想甚么，怎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泄气。

闻见玄又的厉喝，楚长安这才自恍惚中回神，劈手夺过皇帝手中剑，眸光狠厉，反手刺中皇帝的腹部。

他说：“做得好，不愧是楚家儿郎。”

那是他的父亲，是那个深受大楚子民爱戴的永安帝。

弦锦心下顿时明了，这竟是原先那个永安帝回来了，怪不得这些日子地府不曾上报过凡间异样。

他看着云阳氏一步步算计自个儿的几个儿子，再到儿子一步步执棋反扑。

永安帝对腹部的疼痛浑然不觉，反而抬手拉近了自个儿的儿子，似是楚长安儿时记忆中的模样抱了他一次。

永安帝喉间含血，想要笑出声，却是止不住咳出声来，连带这大蓬大蓬的血水一道咳出来。

永安帝目光心疼的看向楚长安，缓缓道：“辛苦了，承德。”

一如许多年前在朝堂之上，日日为民生忧心的模样。

永安帝每落下一字，口中鲜血便涌出一次，短短几个字眼，血水数次糊住他的嗓子眼儿，却皆被他咽了下去。

永安帝却紧盯面前的起义军，回首瞧了眼无数个日夜坐在皇宫穹顶俯瞰的燕京，看了眼多年在边关未见的儿子，抬脚便从城墙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