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惊讶地张大眼睛，康赭慢慢地接下去道：“时间久了，德吉叔关他就没有那么严了，也算是变相地在缓和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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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桑吉就那样跑了，他把自己在深圳攒的钱全部留下来了，还在桌上刻了字，说自己出去转转，等好了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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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赭很淡地笑了笑：“你一定认为他会来找我吧，我猜德吉叔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当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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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稻城、理塘、然后过了金沙江大桥，到了墨脱、林芝，拉萨，在大昭寺门口拍了一张照片，去打印店洗了寄给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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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早就不在深圳了，他应该也知道的，所以估计没指望我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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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有没有像他说的变好了，但后来他回家了，刚到四川境内，遇到山体滑坡，他们一车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小孩，被泥石冲到了另一个地方，不过最后也没救过来，挖到他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还对着搜救人员不停重复，让他们去救一个藏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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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赭把视线又转向了远方，看着已经累积在贡嘎神山上千万年的积雪，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只是带着真诚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你说，我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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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于彗没有办法回答他，他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只能颤巍巍地抱住康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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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苍白地道：“阿赭，这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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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是我的错，”康赭轻轻地揽住了他，声音几不可闻，“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曾经拉过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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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摸了摸汤于彗的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别哭了，汤汤，你看，就是这样了，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我本来就不是特别快乐或者痛苦的人，在哪里去哪里其实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但我没有办法这么轻易地和它告别，我不能拥有自己了，所以我不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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