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她也觉得在长天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张军犁对张燕玫就更是感激,他在第一天听了乔增德的课就开始失眠,到博士二年级的时候,他因东山口音备受嘲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濒临崩溃。他只要一想到他那山里的老父亲老母亲是从牙缝里攒出来的钱把他供到博士,就揪心地自责。
乔增德想起他,就像看到了自己在南湖师范大学读硕士的自己。哼,我当年那么不容易,谁帮过我?哪个不剥削我?就是钟田中,也因为我穷让我做足了苦力。穷,就是有罪的。乔增德想着,为了解救张军犁,他要想办法让这个张军犁自己退学。这样,他就能有一个名额招进包霜蕊。
综合盘算,包霜蕊至少比张军犁“懂事”,至少比张军犁“有姿色”,点拨点拨,说不定能“成材”呢。
第二天,乔增德就把张军犁叫进了办公室。张军犁一张口,那夹杂着百分之九十的东山国语让乔增德捏紧了鼻子。他连张军犁的名字都没有叫,冲口而出:“你们穷人是有罪的!穷成这样读什么博士?你当我是活菩萨吗?来拜佛许愿来了?我就从来没有遇到像你情商这么低的人,这么大岁数了,也不顾自己父母的死活,就顾着自己的前程,典型的鲁哥迅说的自私自利!越是穷人家,越是自私自利,越是等靠要。我的资源那都是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倒是投机取巧来捡现成的......”
张军犁没有记住乔增德的耳提面命,他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股对自己的厌恶与憎恨,他恨不得替乔增德和他的爹娘杀死这个不仁不义不孝无能的自己,他不恨乔增德,但他很怕再听到乔增德说话。
张军犁在整个长天师大(北东师大的前身)漫无目的地走着,绝望地走着,走到语言系李新舆的教室时,李新舆正因为学生问了一个问题哈哈哈地大笑。班里洋溢着由衷的笑意和热闹,张军犁不知不觉走进教室后排,还没有等到下课铃声,他一颗几乎求死的心,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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