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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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炉里熏着合欢香，香气浓烈，她皱着鼻子，不怎么喜欢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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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她便听到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响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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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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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眸隔着轻纱丝帐看向来人，他从门外乌压压的夜色里进殿来，他身高八尺，宽肩窄腰，穿着她今年冬天新做的那套月白色寝衣，乌发未束，披在身上，浓得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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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浔那双湛黑的狭长眼随意看向了她，她心头一刹慌乱。见他愈走愈近，近到他眼里一星半点的笑意都清晰可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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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手撩开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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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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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有力的手臂，都恰好撑在她的脑袋两侧。这姿势，仿佛她就是一只即将被捕的猎物。她亲眼看过从前在战场上，即墨浔这双手臂拉开过十石的硬弓，也砍下过无数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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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合拢，大概轻而易举就能掐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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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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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他看起来容仪英秀，岩岩若孤松独立，旁人哪里会知道他脱了衣服后，有这般健硕的身材，和……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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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的角度看，他如山巍峨，眉如墨描，鬓若刀裁，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还残余着水珠。慢慢地沿着额角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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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来的黑发若有若无拂到脸上，惹得稚陵呼吸有些急促了，但他分明还没有切实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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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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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白的目光，叫她在他眼前几乎不着寸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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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赧不已，低低唤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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