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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凝赶到时,前妻正蹲在地上撒泼。护士都不敢拉,因为她大哭着就倒在地上不动了,谁敢碰一下,她就叫,骂得很脏,完全是街头用词。又指着病床上的白女士,道:“你抢了我的男人还不算,还要我的肾,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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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也难堪,不停对张怀凝道歉,又哀求道:“算我错了,当我没说,你真的不要这样了,也给你儿子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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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孩子,前妻闹得更厉害了,“呸,都是你们,把我小孩教坏了,用钱,贿赂他,让他和我离心。他现在都不向着我了,就帮你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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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自在人心。”吴先生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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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极大的刺激,前妻歇斯底里起来,桌上还有一客饭,她抢过去,全泼在地上。饭盒里还有油,也溅到张怀凝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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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凝也忍不了这场闹剧,道:“你不同意谁也不能逼你。你冷静点,不然我要叫保安了。给你五分钟,想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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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总算停下,嗫嚅两声,没有道歉,只是顺从地出了病房。她拦着张怀凝想补救,要帮着洗衣服,随身竟然带着有洗涤功能的漂白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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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了命地搓洗,可漂白剂用多了,不但在白大褂的袖口留下一片黄渍,还把张怀凝内搭的袖口糟蹋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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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凝把白大褂抢回来,道:“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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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又闯祸了,道:“我就是人笨,唉,做多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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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凝不说话,想到了母亲。她们身上失败者的气味萦绕不散,世人并不嫌弃坏人。坏可以坏得风流倜傥,有格调。可蠢人只剩一个弱,弱得勾不起丝毫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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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早就被磨砺得冷酷,但举手投足不缺聪明人的气度。张母确实是给父亲养老送终,称得上一句任劳任怨,可她蠢得挂相,不识好歹,足以抵消一切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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