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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夕,细雨蒙蒙,东北肥沃的黑土地已冒出点点绿意,天气回暖,路上行人换上了薄衫,漳县县城里四处可见卖上坟祭祀用品的香火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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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两人一马走入城中,走在前面牵马的那位少年郎猿臂蜂腰,行动间顾盼神飞,一看就是位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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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后他半步的青年男子背着书箱,乌发如墨,容貌俊美,一副端方君子做派,虽一身寒酸布衣,却如芝兰玉树般散发着清冽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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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瑟,这就是你老家?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啊?”吴深摸了摸骏马的鼻子,问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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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瑟抬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漳县街景,心中思绪万千,片刻后回答,“我已六年未曾回来,且家在乡下,不熟县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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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深大开大合地拍了拍杜云瑟的肩膀,“你这次回来能待很久,伯母在天有灵肯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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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瑟没有回答,生母急病的信传入京中时,杜云瑟正被困在恩师文晖阳府上,等他终于拿到被拦在府门外的信件,同时传到的,还有母亲已经病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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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抬头看了许久的天空,回去换上麻衣,朝杜家村的方向磕了九个头,在戒备森严的文府大门内跪了三天,直到圣上下旨赞他纯孝,恩许他归家祭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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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瑟觉得自己当不起“纯孝”二字,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孝,就不会父母去世时都不在身边了,父亲离世他尚能赶回来送葬,母亲之死他却连葬礼都未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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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思及此事,杜云瑟都觉得自己愧为人子,无比自责。无论有多少不得已之处,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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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深见状知道自己勾起了杜云瑟的伤心事,连忙找补,“伯母看到你平安回来,一定不会怪你。这样,正好明日是清明,我多留一日,买些香火祭品和你一起去祭拜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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