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非去年宴平领兵北上将铁勒一部剿了个人仰马翻,只怕此刻俯首称臣的便是我苍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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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铁勒的可汗牧德历乃是忽格鲁之子,一向野心勃勃,自去年忽格鲁身死后,他便顶替其位,成了铁勒新一任可汗,这牧德历在位迄今不过一年,却视两国盟约于无误,多次挑衅我苍玺边境,父皇近年来一直将精力都放在了西南,难免对铁勒有所松弛,这才使得他们放肆至此,好在正月里晏平带人北上又教训了牧德历一顿,铁勒方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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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掐指算了算,不禁愕然,现下距离正月不过数日,这牧德历不日后竟要进京面圣,安知他肚子里是不是又装了什么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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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愿去见那些蛮夷,可又不得不全了天家的礼仪,足了王朝的面子,陪他们将这场戏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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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虽给了我无上的尊容,可同时也在我身上加锢了数万座无形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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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不觉自己也感慨,心中索然不堪,宫中诸人观我,自是觉得我贵为公主,深得圣宠,又怎会有种种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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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谁知,我虽不是瓮中鳖却如笼中雀,虽集万千宠爱,却也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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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沉一叹,愁眉深锁,不禁开始为自己的日后感到悲痛,这难道就是天家公主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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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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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且未及继续抒发胸中郁闷之意,转瞬间猛一惊醒,被自己思绪中的“公主”二字杀了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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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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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公主,晏平也是公主,甚至是高出我一辈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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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祭礼,我一个孙辈尚且出席,她作为子辈又焉有不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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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因那些铁勒蛮夷而惆然冷静下的心,此刻复又毫无预警地狂跳起来,像是要将我的整个胸腔都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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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经意瞥到梳妆台上的镜子,我僵了僵,看着镜中脸面微红的自己,心中突地一跳,却不知道这一跳为的是哪般缘由,只好拢着袖子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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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当真是我收下最伶俐的丫头,我不过掩人耳目的一声痰嗽,下一刻她便福至心灵地端来了盏热热的雪顶含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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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啊扶桑,你莫不是我肚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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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面皮薄的缘由,我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妄图掩饰自己面上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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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地暗叹了口气后,心神也跟着稍稍缓了些,我兀自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左不过是醉酒后失态,误调戏了个长公主,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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