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醒言的心脏悬挂起来:“叶竞遥?她说什么了?”
“我……”
褚晏清不追问也不回答。他支起身,将行李箱轻轻推开,自然而然领过程醒言手中的保鲜袋:“我去煮馄饨。冰箱里应该还有鸡蛋和紫菜,一起加进去吧?”
“没有。但不用做我那一份,我不想吃东西。”
太阳彻底熄灭了。褚晏清仍然没有开灯,如同害怕光照的孤魂野鬼,顽固地躲在黑暗里。
褚晏清真的莫名瑟缩了一下。接着收拢了手臂,头垂得很低,不知是冷还是畏光。
“贵重物品要收好啊。”
褚晏清似乎一点胃口都无,连勺子都没有碰。但期间又从未离开过他身边,充当着敬业的海底捞陪伴玩偶。
褚晏清明明显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还是顺从他咬住了勺子。程醒言盯着对方将一颗馄饨咀嚼许久,又滚着喉头吞咽数次,困难程度如同在吃钉子,他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程醒言这次赶在对方锁门前挤进了卫生间。
程醒言头脑恍惚起来。
但褚晏清应该经历很多少次类似的病发情形,甚至将此当成了极其寻常之事。他先快速倒腾出来胃里那点可怜的食物,再用流水将污秽冲洗干净,最后拿纸巾擦拭一道台面喷溅的水花。若不是这人苍白得透明的面色,要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夸张。
程醒言手脚都往哪里放都觉得别扭,只知道自己不能闲着。他完全凭肌肉记忆去翻找家里的药箱,却忘了家里有没有备过的胃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从卧室翻找到客厅,还是一无所获。
“别拖到春节了,就这周见面吧。麻烦你帮我联系你父母。”
程醒言动作停顿下来:“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程醒言脑中炸响,耳膜和太阳穴随之嗡嗡阵痛起来。要出问题了,要出大问题了。褚晏清一定什么都知道了,而叶竞遥的转述只会比真实情况更为恐怖。
“还有,这是给你和你家人的赔偿,你拿去吧。你本来应该过得更轻松一些,你遭受的痛苦和麻烦,全都是我害的,很抱歉。程醒言。”
“有一部分钱在基金和股票里,没那么快能全部取出来。车和房子也要办登记手续,需要等一段时间。但你不用担心。”褚晏清继续交代,“我会按照律师的建议手写一份文书,分配不会有争议,这笔钱你一定能全部拿到。”
程醒言心脏剐得剧痛:“你简直脑子有问题!你是不是疯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可能是太累了,要不要也睡一觉再说?反正我不要你的赔偿,你也别写什么遗书。”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活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