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褚晏清。”

“你，你得抑郁症是因为我吗？”程醒言磕磕巴巴地问，“如果知道你会因为我生病，我当年一定不会……走。”

褚晏清惊觉误会闹大了，非得解释明白不可。他挣扎着起身，拽住程醒言，正色道：“不是。首先，我没得抑郁症，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像要寻死的样子吗？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把自己弄死的，放心吧。”

“其次，我在跟你分手以前就脑子出问题了，我得不得焦虑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应该要走，我也想让你走。我当时成天到晚都就没个人样，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如果你继续和我待在一起，我们也迟早彻底完蛋。”褚晏清平静地补充，“当然了，我和谁都会是彻底完蛋。你不要因为我产生心理负担。”

“没有，全都跟你没关系。真的。”

接下来的发展就有些奇妙了。程醒言不知在哪搜到他病友分享的血图，非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自戕的疤痕，褚晏清本就没那舞刀子的癖好，毫不犯怵，随便程醒言摆弄。结果真让程醒言找着几道骇人的淤青和破皮，褚晏清也说不上来是昨晚在路上磕碰的，还是前些天发病时断续积累的。

旧情人有旧情人的便利，只需稍微点拨就记忆起当年的默契，大可以略去互相探索的步骤。

褚晏清明白对方所指：“为什么？你喜欢残废还是喜欢精神病。”

“别喜欢我了，喜欢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事实上也没能帮到你什么。”

他本想装作熟睡，门外又传来汪导的咋呼：“出大事了！褚总，你休息了吗？”

诚然，若和圈内的牛鬼蛇神相比，汪导都能评上道德标兵了。别的导演大半夜的不睡觉肯定在潜规则，这老头却捎来一票人跟他开会，前边站着几名场务，后边跟着摄影指导和李校然。一伙人乌泱泱地堵在他门外，围观他给上衣系纽扣。

原来是找他升堂断案的。情况褚晏清早跟程醒言打听清楚了，只是照例要履行询问程序：“谁弄丢的。”

李校然聋了似的，耷拉着脑袋站在最后边，一副人头任由处置的样子。

“我没带人接私活，褚总，我当时就是去帮亲戚一点小忙……”对方面色渐红，像块没煮熟的猪肝，连忙改了口，“也是，凭什么说是我们摄影组的责任？一直都是场务负责保管内存卡，跟我们摄影组就没关系。”

褚晏清笑道：“不错，你们昨天还说见到程醒言上车了，把一大活人落在片场里等死。估计你们脑子和眼睛总有一处不好使，自己想想吧，到底是哪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