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听完叶父的叙述,手放进口袋里摸了下录音笔。
叶母呜呜地哭了出来,声音很像秋风里老乞丐拉的二胡,断断续续的,哭得在场所有人都眼睛发酸。
“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叶父又问,“麻烦你告诉我。”
叶父骤然跟失去了光彩似的,整个人一瞬间就不行了。
叶母痛苦到再也坐不住,她站了起来,匆匆往阳台上去。
他很偶然地想到俞孟源的话,也许只有他这样骨子里很冷漠的人才能把这样残忍的话说出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叶文宣有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有个哥哥或者姐姐。
“俞孟源去死,断子绝孙。”她说。
杭州的风仍然带着暑气,从叶家出来后,何野蹲在小区附近的小超市边上,没什么形象地抽了一根烟。
陆超斌和谈颂音隔着车门说了一会儿话,等人走了,就蹲在何野边上,叫他“哥”。
“我和警察通了气儿了,警察这边之后还会过来做笔录。”陆超斌说,又想了想,补充说:“我会陪同的,不至于让他们应激。”
陆超斌又说:“我给姜哥也打了电话,姜哥的意思是,想要掀起舆论压力,俞家在当地确实还是有些话语权,如果不把他们拔除,之后可能会对你不利。”
陆超斌皮笑肉不笑肉地说:“俞家不是还有一个孩子,他会长大的。”
何野还真没想到,他以为姜山只是要把俞孟源的爹给推倒,没想到姜山是瞄准了杜如玉未出世的孩子。
陆超斌微微笑了下,继续说道:“他可不知道他爹做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爹没了。”
“寡妇可以改嫁,重新生孩子,而且在那样的家庭,说不准就留子去母呢,我们不能把事想的太美好。”
“太作孽了。”何野说,转身就走了。
也不知道去了是要干什么,总之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这被动过的房屋格局,掉头就出去了。
他们还是在酒吧里,只不过何野的位置从吧台边上转进了包厢。
“你喝醉的时候,姜山打你电话,调酒师先接了,然后姜山又打给我,让我来找你。”傅春意笑眯眯地回答道,问他:“怎么喝醉了?”
“我听说禾苗有可能升为省特级基金会,先提前恭喜一下喽。”傅春意搓了搓手,好像比何野更期待。
“什么意思?”傅春意脸上情绪骤然转变,起身坐到离何野更近的地方,问道:“出什么事了?”
“然后我今天去拜访了一户人家,聊天的时候想起来俞孟源他爹有教育方面的资源。”
傅春意便说:“他连儿子都管不好,还有这种通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