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却拉着玲儿一同跪下,膝头压碎了几茎带露的水草。月光淌过他颤抖的肩背,映得衣上血渍泛着暗紫:“娘,孩儿不孝......”话未说完已哽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孩儿有负母亲嘱托,未得许可私定终身。”
他记得母亲临别时的叮嘱,也记得在杭州城下和莲儿依依惜别之景,可此刻与玲儿相扣的手,早已在历阳的战火里结成了生死的契约。
小白望着跪在月下的二人,喉间突然发紧。她看见玲儿鬓角沾着未及拂去的沙砾,袖口下隐约可见箭簇划破肌肤留下暗红色的伤痕。
她忽然转身,亲手扶起玲儿,指腹触到少女腕间薄茧时,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
“你叫什么名字?”小白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极了慈母关心爱女的模样。
玲儿抬眼望着眼前人,月光在小白发间镀了层银边,耳坠上的琉璃珠随江风轻晃,映得她面容比在当涂初见时更清减几分。
那个在军帐中运筹帷幄的女军师,此刻却像被抽去了所有锋芒,指尖绞着裙带:“肖......肖玲,临安人氏。”尾音未落,已被自己的颤抖惊得低头,发间银铃恰好碰到小白的衣袖,发出细碎的清响。
“抬起头来。”小白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颚,刹那间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玲儿眼角滑落,“好俊的模样,芳龄几何?”
“十……六……”玲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缠枝纹,鸦青色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素来能言善辩的舌齿此刻却似生了锈,“过了霜降便满十七了……”那双手覆上来时带着暖玉似的温度,袖间沉水香混着夜露的清寒漫进鼻尖,比金军箭雨更叫她心慌。
“正是金钗之年,豆蔻年华。”话音未落,素白身影已近在咫尺,指尖掠过鬓边碎发时袖中檀香浮动,袖中莹白微光一闪,这是给小青的暗语。
说着忽然凑近,替她理了理歪斜的鬓发,袖中洁白光华一闪——是给小青的讯号,“方才看你应对有度,倒像是读过诗书的富家小姐,不想被这傻小子占了先。”小白眼尾扫过呆立一旁的仕林,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
“白.…..白夫人.…..”玲儿指尖绞着裙角,抬眼望着眼前衣袂如雪的女子,只觉双颊发烫。月光在她眉梢镀了层银边,竟比白日里更添三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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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慌。”小白按住她冰凉的指尖,掌心温度透过薄纱传来,“先随小青回帐歇息,夜里风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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