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辚辚辗过土路,原婉然在车内挑起纱帘,观看窗外风景,另一头窗外,始终有匹马与马车同行并进。
昨儿赵玦提起让她踏青散心,她还当老样子,由赵忠坐阵领队。今日临出门,方知赵玦也要同行。
随后她转念,已知池敏对赵玦无意,自己无须避嫌,趁今日赵玦难得露面,正好把握时机拉交情。
首先嘘寒问暖,再来闲话家常……她想到这儿,思路卡住了。
赵玦讨厌韩一和赵野,因此她决计不能提起和后两者相干的一应事体,余下能提的便是刺绣,抄经颂经,和狗儿玩耍……这些事赵玦又聊不来。
……要不追忆西山经历,勾起赵玦同舟共济的情谊?
她俩在西山食不裹腹,衣衫不整,说多狼狈就多狼狈,赵玦平日和凤凰一般金贵的人,不能乐意重提当时窘况吧?
她在丫鬟搀扶下下车,迎面清风扑来,空中流动花香。
二月杏花正当花时,千万枝褐黑枝桠上,数不尽杏花盛绽,浓粉微红的花朵夹杂艳红花苞,红红白白云蒸霞蔚,无边弥漫。林间花下,有布衣百姓,有红男绿女,穿梭赏花。
这杏花林人来人往,如果她放声求救,有多大脱逃机会?
赵玦好似感应到她心里转什么念头,迎视而来,轻声慢语:“你答应过,只要我不动韩一和赵野便不逃跑。”语气安然,显然作足准备,有恃无恐,不怕她和韩一兄弟翻出他手掌心。
眼看软禁生涯露出一丝曙光,转眼没了,她那点赏花兴致一下败了,木木地让丫鬟替自己戴上帷帽,引入林间赏花。
再一会儿她转过念头,思忖姑且不论两人恩怨,赵玦带自己出门多少出于好意,自己垮着脸招他恼了,日后更难会面讲交情。
眼下杏林人流如潮,无法好好相处说话,赵玦的出现让林间更加难行。
一行人步出杏林,这才没了人围观。
她心血来潮,走近山脚,偶然眼睛扫过路旁某个角落,眼睛一亮,走到一棵草前端详。
原婉然盯着野草没挪眼,无声微笑:“这是枸杞,特别的是枸杞头。”
“嗯,枸杞的嫩芽。枸杞一年到头只有这段时日长的嫩芽能吃,芽老了就吃不得了。”
“各花入各眼,枸杞头属于苦菜,有人嫌弃。不过它清香爽口,而且细嚼能品出甜味,有人就好这口,觉得它……”原婉然回想赵野对枸杞头下的评语,“‘小苦微甘韵最高’。”
“小苦微甘韵最高”出自前朝咏物诗《德远叔坐上赋肴核八首 银杏》2,此诗并不广为人知,咏的还是银杏,并非荠菜。
她身边做得出这等事的,唯有赵野那个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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