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榭,正房次间。
她正发呆,屋外嗷呜汪汪叫,将她惊回神。
一下子嗷呜跑进房里,直奔到她跟前摇尾巴。
嗷呜奶声奶气“嗷呜”一声,往地上倒,露出肚腹。
嗷呜会意立起,因为个头还差那么一小截,便按老例前脚搭炕沿,等原婉然抱上炕。
她的左手从手背到胳臂裹了一匝棉纱布条,布条下微微渗出跌打膏药的青黑颜色。
丫环将嗷呜抱上炕,犹不放心说道:“原娘子,大夫嘱咐你静养,忌乱动。婢子们随时在堂屋听候差遣,有事叫我们便是,千万别逞强。”
“那就好了,哪怕娘子动的是右手,只要拿比碗筷还沉的物事——不,拿碗筷婢子也能代劳。”
丫环退下后,原婉然摸向嗷呜,嗷呜奶叫倒在炕上,美滋滋眯起眼享受她摸挲。
这日早前,她带嗷呜在园里散步,行经归去轩附近。那儿一带枣树结果成熟,几个小厮在地下铺毯打枣,路旁两隻篮子堆满枣子。
随身伺候的丫环见原婉然驻足凝望枣树,隻当她嘴馋,便从篓子里拣来几颗送到她面前。
丫环当众献殷勤,原婉然不好教人下不来台,便接过一颗枣子。剩下的丫环们不吃,她道:“既如此,放回去吧,拿了放着白浪费。”
丫环瞥去,见那妇人作粗使老妈子打扮,答道:“原娘子不吃。”
丫环道:“要扔早扔了,特地放回去正是不愿浪费。”
丫环本以为老妈子闲来无聊,过来搭讪闲话。
转念她疑心自己多心,粗使下人职卑人轻,躲事都来不及,哪里会没事找事跟人过不去。
那妈妈笑道:“姑娘怎么会连耗子都不如?你们吃鸡蛋还要挑个四棱儿的,已经从一篓枣子里挑走上品,又从上品里头挑出最上品吃,再好的东西略次些的就不肯要。”
那妈妈冷笑道:“我不过提醒姑娘,你们挑精拣肥,将挑剩的扔回篓子,拿旁人当什么?其他人天生低你们一头,隻配吃你们不要的次货吗?”
她其实欲待发作,只是前一句说到“威风”两字时候,脑中灵光乍现。
丫环仔细打量,认出那老妈子果然便在归去轩当差,好似叫匡妈妈来着。
情势蒙昧,丫环不敢贸然硬碰硬,生怕闯祸,打算将匡妈妈支吾过去,是非曲直等赵玦回来再作道理。
她叉腰偏头,明着对丫环说话,眼瞅着附近的原婉然高声道:“呵,你让我拿枣子吃,人贵自知,我算什么东西,岂有越过主人先受用的道理?”
论礼数,她有亏,疏忽有进鲜这等规矩。
她不能向人分说赵玦将她掳来,也不愿为拿了枣子说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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