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沏得酽压住药味一般人尝不出来男子话声似曾相识,从缥缈渐至清晰,茶药两物相冲,搀在一块儿就是毒,他妈的够阴损。
原婉然立时意识清醒大半,额心疼痛跟着清晰起来。
坐在床沿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一对游龙眉长挑遒劲,眸子神光炯炯,宝刀般锋利;头束网巾,一丝不乱,墨色短褐干净服贴,坐姿纵然随意,亦是挺拔。
她受伤的内情韩一知道了吗?
韩一没言明意指何事,但她本能意会和赵野的丑事见光了。
阿婉。韩一在她背后唤道,一如既往平和。
她握紧拳头,鼓起勇气朝外翻身。
这时韩一略动了动身。
韩一没言语,伸手握住她的,稳稳承托。
原婉然万万料想不到韩一是这回应,倏地由枕上微抬起头,盯住韩一。韩一脸上温厚坦然,的确不像心怀怨愤、责怪她的样子。
别哭,韩一声音底下难得迸出一丝紧张,另一手轻抚她上臂。你碰伤头,心绪激动不利病情。放宽心将养,有什么事,往后再说。
她见鬼也似,紧捉韩一的手往后缩。
原婉然听说,略微回想,她触墙自尽时,背心确实隐约有股力道拉扯。可是
赵野明知她是义兄妻子,依然加以轻薄,这种人她不能原谅。随即又觉着不对,韩一既然说她无错处,为什么不追究赵野诱奸嫂子,反倒任他在自家晃悠;刚刚他提及赵野拉人,也是赵野有功在身的口气?
你当真相信我没错?她颤声问向韩一,害怕他口是心非,不过不忍心棒打落水狗,暂且敷衍自己而已。
原婉然再不疑心他诚意,然而这么一来,对于丈夫既相信她、又不发落赵野的处置更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因问道:阿婉,你受伤那天,厅里的茶除了你,有谁动过?
我嫂嫂。出事前一天下午,她带了帖药茶泡给我吃,说说对妇人身子好。嫂子蔡氏原话是这是送子茶,利于生养,但她羞于对丈夫和赵野提起这等攸关房事的话语,便含糊带过。
韩一回头再问她,你喝了?
她记得自尽那日,赵野曾经质问自己茶水一事;方才她半昏半醒,韩一两兄弟的话头也在这事打转。
几经挣扎,她决定要死也做个明白鬼。便硬着头皮问道:茶里有古怪?她还抱着一点侥幸向韩一说明,其实更是对她自己分辩:可是那茶水除了沏得十分浓苦,滋味同寻常茶水并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