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大半天功夫,挖出脚下长方坑洞,手臂痠疼,不能不搁下锄头休息会儿。
原婉然由崖上远眺,一群燕子低低掠过半空。她想到老话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便向身畔柔声道:黑妞,一会儿便要下雨啦。
距她几尺开外,地上平铺一领席子和床褥,上头躺了一只大黑狗,皮毛乌黑发亮,身躯却无一丝起伏。
今早她起床,黑妞静静躺在床脚,并未如往常那般,见她醒转便由地上跃起,绕着人打转。起先她以为黑妞病了,急急上前察看,没想到事态比生病糟糕,黑妞停了呼吸。
她撑不住哭了。
彼时她十五岁,在当地人生地不熟,距离最近的烟火邻居起码几里地,夜里害怕闹鬼闹贼,好些日子没睡过安稳觉。
而今黑妞死了。
想到黑妞生前忠心,原婉然抹干眼泪打起精神,手撑地面,身子往下一滑回到穴底,抄起锄头刨土。
地挖越深土越硬,原婉然那里咬牙奋战,冷不妨墓穴上方有人出声。
原婉然一年到头难得动回气,闻声气血涌上腮帮子。她抬起头,洞沿上方站了一个男人,二十出头,一双鼓凸金鱼眼直往她胸前盯。
来人笑眯眯唤道:婉妹妹。声调亲热。
来人叫蔡重,她嫂嫂蔡氏的弟弟。
幸亏亲事没成,原婉然嫁到翠水村,又因故和娘家断了往来,连带再没见过蔡重。然而前阵子,蔡重借口替她娘家递口信,三番两次上门搅扰,那时黑妞健在,龇牙咆哮将这浑人赶跑。
她冷冷问向蔡重,我哥嫂又叫你传什么话?
原婉然愣在当地,哑口无言。
原婉然依蔡重的辞色猜度,他口中的咱们指的是他和自己,但这话委实悖于情理,因而求证问道:谁和谁成亲?
原婉然气怔,单单蔡重对她自作多情死缠烂打,便教她深感受到冒犯,何况跟他成亲?再者,她已经罗敷有夫,她哥嫂和蔡重凭什么以为他们发话让她改嫁,她便得从命?
然而话在舌尖尚未送出,她当即意会,黑妞不在了。
正是此时,她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四下,目光所过处空荡无人,将她眸中水气吓得一干二净。
原婉然头皮隐约发麻不敢深想,目光落向洞穴,见到洞底锄头,不由轻咬下唇刚刚爬上地时,她该随手带上它防身的。
少作白日梦了,蔡重嗤之以鼻打断她话头,仗打完半年多,韩一便是爬也该爬回京城,到如今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准是死透了。
为什么不嫁我?蔡重满面狐疑,倏忽金鱼眼瞪成铜铃眼,指住她鼻子暴喝,破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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