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客（1）往事梦魇【血腥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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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清双查中，学校要求每个人写自我陈述报告，讲清楚那两个月每一天、每一个时刻、在哪里、与谁一起、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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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谎。她说自己从未参与。她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承认了那场“平暴”的正确性与正义性。一篇篇虚伪好听的套话、一声声“各位尊敬的领导”、一句句“祖国伟大的胜利”、“军人神圣的职责”、“宪法赋予的权力”、“境外势力的政治渗透”、“反革命暴乱的彻底平息”、“人民民主专政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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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样的背叛！最彻底、最无耻、最自私的背叛！她背叛了无畏的鲜血、无数的亡灵。她背叛了坟墓上的红白的花，铁窗后的淌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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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的毕业，为了她的逃跑，她吃了——还在吃——蘸着他们热血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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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恶魔诅咒的日子……逝者已矣，而生者负罪，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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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柰垂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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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直视自己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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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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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自由的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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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却死于恐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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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自由的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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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却活在反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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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魂，大约的确已枯死在了恐惧当中。但讽刺的是，她的自由，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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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sit?（事实真的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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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个小时，她得去见那个fairchild，他将决定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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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柰双手扒着池沿稳住身子，呼吸略微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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