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如约到了宫中的抚兰苑。
正好借此机会,探探他为何突然回京。
上一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很多年前。
谁都知道这里是宫中禁地,陛下明令禁止,无论是谁都不许踏入一步。
已故的皇后,齐彻的生母。
崔皇后是个温柔的人,虽然我只与她见过数面。齐彻五岁那年她就因病逝世,陛下将自己关在房中几天几夜,消瘦得不成人样,此后性情大变。
“烧了吧。”
这才将它留了下来。
当年婉容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偏要去抚兰苑中摘驻颜花,磨得齐彻同她一起去。
我没拦他。
诏狱司的人下手不轻,叫他躺了半个月。
由我替他受完。
我知道陛下并不在意罚不罚我,他只是要齐彻明白,他的身上担着的不只是他自己的安危。
当时我被打得浑身鲜血淋漓,眼前一片昏花,跪都跪不住,只是在被汗水血水模糊的视线中看见齐彻在一旁又吼又是哭。
陛下当然也是做给她看的,或者说,做给陆长麟看的。
陆长麟那年正值生辰,同婉容提起这园子里的驻颜花,说什么若是能摘来供奉在已故的母亲面前,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了。
对这个妹妹,他倒是真的舍得。
我忽然就想起来,当年齐彻硬闯入园,穿过一簇簇红梅时回头看向我的那一双眉眼。
突来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我回过身,看见陆长麟正弯腰抱拳,面上略显歉意。
“无妨,是我提前到了。”
“不求大人原谅,只求大人……”他话语一顿。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很快又移开,玩笑似的说:“罚我即可,不要怪罪婉容。”
“是真心的。”他立马回道,目光微垂着,音色有些沙哑。
陆老将军是前朝忠臣,一辈子黄沙金甲。
直到临了了,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也是要陆家后代守住一疆一土,誓死效忠君主。
“父亲一定会理解我做的一切的。”
“此番来赔罪,我还带了些赔礼来,还望大人不要嫌弃。”陆长麟话语一转,招了招手让人把东西抬上来。
几位侍从将一坛硕大的酒抬了上来,陆长麟伸手揭开了一丝封在坛口的红布。
“好酒!”我眼前一亮,由衷赞叹道。
我靠近坛口,沉醉地嗅了嗅四溢的醇香。
头顶上传来了陆长麟带笑的声音。
“倒也无妨,若是大人真的犯了错,陪我喝完这坛酒便是。”
“可我倒是觉得是我占了便宜。”
交谈声与笑声在园中接连不断,笑语过后,临近分别时,我想了想,还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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