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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西没有动作，话没有说，连笑都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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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断靠近，她望着那几张从小对到大的无比熟悉的面孔，在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愿意到近乎恐惧他们与陈匠北产生交集的时候，忽而生出了浓烈的愧疚与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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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咚西没想过，有一天，人生中会有一瞬间觉得，她的朋友们——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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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陈匠北，刚听完一曲小提琴，从米其林餐厅出来，她为了今晚的约会装扮得尤其郑重，陈匠北更不必说。她跟着陈匠北，总习惯是上流圈层的姿态，她自觉地往陈匠北的舒适圈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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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让她麻痹了自己，让她狐假虎威惯了就错以为自己真是老虎，麦咚西忘了陈匠北的圈层，就像如果今晚是她撞见了陈匠北的朋友，她绝对不会听见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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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匠北和她的同事朋友们有文化有底蕴有工作有资产。但二世祖们只有时间。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于是此时此刻会走过来嬉笑着起哄，像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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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那一刹那，麦咚西就是这么想她这群朋友发小的，可是，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他们从小到大就混在一起，难道她就高贵了，她就不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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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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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点，一辈子花着爸妈的钱，一天到晚和鸡鸭叉烧打交道，身上一阵奇特的异香，结果是陈皮，名字还古怪到叫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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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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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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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匠北，普通话，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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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咚西被迫终止了胡思乱想，只是机械地应着：“哦哦，去，你去。我、我和他们说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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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匠北仍是优雅又彬彬有礼，朝对面颔首招呼，不多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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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麦咚西周围都空，马雯和阿常一下子过来拥住她，为她庆贺，权哥和小石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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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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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鬼，真係畀你扣到。（好家伙，真让你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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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啊！西姐有滴料到！（牛啊，西姐还挺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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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彩你唔算竹籃打水。（幸好你也不算竹篮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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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很久，麦咚西才扯出笑容，她心里头五味杂陈，在谴责自己龌龊，同时又为陈匠北体面的离开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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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偶遇，却叫她的所有感情都变得畸形，她谁都没有对得起，麦咚西啊麦咚西，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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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去到最终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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