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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但摄影师基本上很难有机会说出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人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画面落入眼中第一瞬间的冲击，在那个瞬间它给你带来怎样的情感就便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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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来告诉我说从冈仁波齐那套图中读懂了很多。但其实，按下快门之前，我转山的时候几乎快要死去，完全没功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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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近几年总会想起拍漓江时候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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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多年前了，我那会儿还年轻气盛，包了条船和船夫两人到水面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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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满脸皱纹，寸头白发的老人，皮肤黑黄黑黄，阳光照过来的时候会返出一层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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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相机还没拿出来，老人见我大包小包扛上船总不得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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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子，乘船干嘛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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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船头，他在船尾。我们隔了一整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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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空回他：“流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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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眯了眯眼，眼角裂出无数条缝，“什么？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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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开嗓子跟他喊：“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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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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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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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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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流浪啊，你们年轻人就是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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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颠来倒去帮他纠错，然而这个场景要是在今天，或许他一开口说流放的时候，我就应下来说对，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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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流浪还是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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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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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秒钟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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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到传感器一秒，画面能拖出很夸张的残影，前提是手不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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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是二十四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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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一秒是多久，可以拍三十个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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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门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让我安稳的声音，因为它会告诉我，眼前这个瞬间我已经永远留下了。沧海、桑田，无论如何，这一秒，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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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过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没有拍下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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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没有留下她，也没得留下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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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再问一遍，我是否有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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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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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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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萧鸰自摄。黑白，画面中欧式建筑群和来往虚化的行人，中心落在公园长椅上坐着的人。她的眼神望穿了镜头，左手手腕一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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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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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表达的东西有很多，能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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