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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出口，空气忽然安静，我和Fiona的神色都不自觉顿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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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想要扇自己一耳光，在抽什么风？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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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分分钟情绪一上来给我来一句：“那你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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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真的要找个打印店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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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Fiona什么都没说，我在她手下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她很了解我，她曾经说过我是她手底下最理智最清醒的人，而且，我脾气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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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此时此刻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很耐心等我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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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笑了，我给柏川打工，和祥子要买黄包车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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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合上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睁眼的时候点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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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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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新的方案推下去，小波和小季一个都休想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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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得连午饭都没能吃上，只叫了杯咖啡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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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小波又捧着电脑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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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双眼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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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我说这个字体排版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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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手上的活儿，看着他天真烂漫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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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开口：“你知道你简历上怎么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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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滞了一下，表情无辜得像个幼儿园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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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Adobe全家桶。”我每次见他都想问的问句问终于出了口：“你管这他妈叫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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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小季吓得瞬间僵直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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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这里不是学校。我也不是菩萨，没有义务要手把手教你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如果你真的不会，回大学学清楚了再出来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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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他额头上冒出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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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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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把他电脑合上，“滚，明天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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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吓得不轻，因为他们从来没见我骂过人。事实上，我进公司以来就没有发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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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着佛珠就真把我当尊佛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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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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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收拾东西走了之后，我没再说话，左手盘着我手串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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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电脑桌面。我伸手把屏幕关了，然后开始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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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佩到我面前来，她笑着和我说：“刚小波带着东西经过，嘴上还骂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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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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