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两声干咳,众弟子中年纪最长的闫海添急忙坐到床前查看,轻声唤道:“大师兄?”江辰嘴唇动了动,闫海添立即将耳朵凑到江辰嘴边细听,不禁大喜,忙对身后的弟子道:“快!拿水来!大师兄醒了!”
众弟子惊喜万分,四下找水,却见房里的壶和碗都已经打碎,赶忙跑出去取水。闫海添心里思忖,从方才的情形来看,最后接近江辰的人就是沈恬,难道是他救了江辰?这恐怕是最合情理的解释,而且沈恬无门无派、牵连甚少,若说是他救醒江辰,于茅山派而言也最合适不过。于是,他起身朝沈恬叉手施礼,这才发现沈恬已离开了厢房。
沈恬走出厢房,来到后院,一路上茅山弟子面带喜色,匆匆往厢房赶去。后院里,厨房和一间小房点着灯,沈恬推开小房的门,一眼看见一个浴桶,桶里盛满墨黑的水,裴行俭整个人就泡在水里,只露出了头。房里还有一张小床、一个木柜、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张矩正坐在桌旁,手撑着额头,脑中还有些晕沉。
沈恬站在门口,施礼道:“裴将军。”
裴行俭回过头,略打量一番,道:“想不到当年的兵神又回来了,甚好!甚好!”
“草民沈恬,应张明府之邀剿灭贼匪。”
“嗯……那裴某就多谢沈布衣的救命之恩。”
“不敢,裴将军对沈某的恩情更胜过百倍。”
“沈恬、沈恬……”裴行俭默念了好几遍,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本姓沈。你改回本姓,看来已是寻得本心。”
“不改其乐、自得安宁。裴将军的教诲,在下没有忘,一直在寻觅心安、心乐之处。”
“我知道你对温敬中的死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辞官。如今能寻得心安,也是难得、难得啊。”裴行俭转回头,疲惫地闭上双眼,仿佛又回想起了往事。
“将军的尸毒已清,需要多休息。”张矩起身走到门口,示意沈恬借一步说话。他心里急着想知道江辰的事,但一直忍住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裴行俭任西州都督府长史和安西都护时,沈恬就在西州军中,听得出二人交情匪浅,故没有打扰。
两人走到门外,张矩关上房门,回过身道:“江辰醒了?”
“嗯。”
“是你救醒他?”
“不是。”
“他是怎么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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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沈恬道:“我只是在找薛默歧的断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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