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的枝条缠住沈恬手脚和腰身,想将他拖离地上的水。沈恬运气“千斤坠”稳住下盘,柳枝也缠住他的手脚和腰身用力拉拽。
刀手见状,再次跃起,举刀欲劈开地缝、截断水流。钟婵识破其意,数十根柳枝或缠或刺、或拦或挡,死死锁住刀手。刀手每挣脱一次,柳枝又重锁一次,刀在空中变换了数招,却再无法劈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地上的水,一寸寸流淌……
慢慢地,水浸入地里,在沈恬脚边止住。沈恬运劲压低身子,手伸向浸水的地面,掌心“独阳神功”如烈日般炙烤地面,地上立时雾气蒸腾,缠住右臂的枝条遇雾气立即缩了回去。沈恬气劲忽变,先天寒气遇雾化水,沈恬抓一把水,极快地抹过手脚上的枝条。枝条沾水立即缩走,沈恬终于突围而出。
“啄……”黑衣剑手声如黄鹂、身形娇小,应是个女子。她扶住被沈恬重伤的清瘦后生,亲眼看见沈恬从桃花北斗阵中杀出,不禁担心起黑衣刀手“啄”。“啄”也自知绝非沈恬对手,但他发现自己已是避无可避。
沈恬一步步走近,浑身透着寒彻心胆的气息,“啄”感到愈发窒息,就像六七岁时被锁在药桶里的感觉,恐惧、无力、胆战……自束发之后,他再也没有这种感觉,就连杀人也不会眨一下眼。但面对沈恬,他再次感觉到窒息……他再受不住这种感觉,倾尽全力斩出一刀。五年、三百三十七具尸体,历练成这一刀,不够精妙,却足够致命,在他眼中,武就是杀人技。但在沈恬眼中,武既是技,也是禅、是道,更是人本身,武就是人、人即是武。“啄”摆脱不了人心的恐惧,他的刀便会不自觉地迟疑,哪怕只是一瞬,也逃不过沈恬的拳脚。
“啄”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血在冻结、心在冻结,生命也在慢慢冻结,藏在心里的爱恨痛惧一股脑全都浮现在眼前……沈恬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的脸,道:“原州田记车马行,十七口,你杀的?”
“啄”点了点头,手中没了刀,心中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原来死亡并不可惧,可惧的是麻木,心若变得麻木,人与禽兽又有何异?
“还有谁?”沈恬推断“啄”是凶手,盖因他的刀法,尤其是斩落水桶的那一刀。一刀三式,刀式与田家大郎田阔身上的致命伤极为相似,用的是岱宗派的“望岳刀法”,但刀的走式又不尽相同,想来是与惯用的刀有关。岱宗派惯用双手刀,刀式更硬,像是羊角;而“啄”用的是单手刀,刀式更平滑,像是二十八宿中的昂宿。由此可以断定,“啄”必是凶手之一,但凶手绝不止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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