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六 瓮中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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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受惊之因，一问驱车之马夫自是可知，为何特意再问他？只怕不能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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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如此想着，答道：“回济北王，有一无知稚子误入驶道，无意中惊了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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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稚子何在？”侍卫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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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闻言，知道他们有追究那小乞丐之意；而他有心庇护，遂道：“稚子无意犯错，臣自会对其责罚，给王爷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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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然而陈中尉可知，因你割断马车系绳，王爷几乎遇险？”侍卫长加重语气，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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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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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属下恐马踏伤人，因而匆忙间救得稚子；又恐车子随马驶行车内人会有损伤，遂割断马车系绳，并想阻拦马匹撞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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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毕，刘宽竟微微一笑，三白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听中尉所言，稚子及民众之命，与本王相比更为重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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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不怀好意的一问，刘宽好整以暇地等着陈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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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一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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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刘宽继任济北王尚未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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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宽出身显赫。其祖上直溯，是汉高祖刘邦的小儿子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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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颇为勇武，有扛铜鼎之力，性情骄傲放肆，视法律为无物。刘邦辞世后，吕后掌权，大肆迫害刘邦子嗣：除却她亲生儿子惠帝刘盈，薄姬所生代王刘恒，赵姬所生淮南王刘长，其余刘氏子嗣皆被她辣手除尽。后来惠帝刘盈早崩，刘邦亲子更只剩刘恒刘长二人。吕后辞世后，陈平周勃等重臣平定诸吕之乱，拥立刘恒为帝，刘恒继位后即为汉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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