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二 伊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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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兼也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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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拿来铜镜，黄兼对镜一看，映出他脸上除了未及抹去的雨水，竟然粘有三四点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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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点不大，却殷红如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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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用袖子去擦，却擦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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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夫人命令仆人取一套干净衣裳，并备一桶热水、一盘冷水，宽慰黄兼道：“郎君先沐浴更衣，再去洗脸，想来那红点能用水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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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确是洗去那些血点。但在下心里依然悬悬地，一夜未能安睡。一来总觉得血点虽洗去，晦气却未除去；二来遗留在那木屋里的布匹，其中有两匹是蜀锦，来之不易，颇为贵重。因而今日一早起来，再次去东一坡；说来让人见笑，在下在木屋前徘徊许久，仍不敢进去取布。又想着是否该去神庙祠堂，拜神求平安，以除晦气；沉吟犹豫间，不知不觉就行至贵祠，并有幸得见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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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兼说到此处，起身再次向端木圭下跪，求道：“师娘既看出在下粘了“鬼泣”，恳请师娘施以清洗除晦之法，让在下得以安心；并请师娘代劳，去木屋取回在下的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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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圭敛眉沉思，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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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兼见状，磕了个响头，道：“若师娘能帮助在下，在下定当给贵祠奉上银子，并为师娘奉上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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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圭缓缓应道：“你是说，遗留了两匹蜀锦在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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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匹是海棠红带菱花暗纹，另一匹是雨过天青带卷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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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海棠红蜀锦归我，并奉上此数作香钱，”端木圭做了个手势，只摆一下就收回，微微一笑，眼里闪过几分狡黠，道：“我可替你祓禊除晦，并取回其余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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