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 浑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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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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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应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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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圭看书良久，终于舍得放下手中书卷之时，茯苓揭门帘而入，禀道：“东方朔先生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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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端木圭思索着：此人时任太中大夫（掌政事论议）。武帝即位初年，曾征召天下贤良方正和有文学才能之人。各地士人、儒生纷纷上书自荐，东方朔也不例外；但他给汉武帝上书却独出心裁与众不同，下笔万言，陈诉治国之策，用了三千奏牍（竹简）写成，需两个人才扛得起，武帝花两个月才读完，一时声名大噪。自己与他并无往来，眼下对方忽然登门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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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到正堂。”端木圭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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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应喏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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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引东方朔到正堂。端木圭见他年约三十，身形类鹤，双目深且有神，面相清奇，暗思东方朔若修道学法，定能成一代宗师。端木圭并不道出心中所想，略略行了见面礼，不称大人，只称呼他道：“东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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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回礼，道：“冒味造访，打搅端木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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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一转，不再客气寒暄，东方朔手捧几匹布匹奉上，直接道：“端木姑娘请先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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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圭一愕。常闻东方朔为人乖张，行事不按常理，颇为率性，眼下忽来这么一出，让她好生奇怪之感。不接布匹，端木圭推辞道：“我与先生素昧平生，今日初次相见，先生就送上重礼，恕民女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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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想向姑娘请教一个问题，事关鬼神，姑娘见多识广，望能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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