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暗流（上）

艾草沾点兰汤，点向每个人的额头上或手心里。渭水边早已聚集了不少人，男男女女或在嬉水，或上岸踏青赏景，往来如织，热闹非凡；见端木开始主持祓禊，都主动跑过来排起长长的队伍，一个接一个按次序地沐兰汤，再道谢离去继续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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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下来，众人均沐了兰汤，端木也得以休息。她走到一处人少僻静之地，远离喧嚣，轻松地自得其乐拨着水。青绿的渭水虽仍带一丝冰凉，但更多是吸收阳光的温暖，端木低头捧水洗了洗脸，睁眼却看见汨汨流动的水下，涌过一股水流，转瞬沉下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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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寻常水流而已，为何突然有不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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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仔细察看了好一阵，并无异状，渭水汨汨流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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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端木想着，起身准备离去。然而她很快发现，麻烦已经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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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四，上巳节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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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府内。陈羲接到报案：上巳节当日，广安郡主刘幽和府里一众下人前往渭水边祓禊，并设宴游玩。期间婢女环儿去打水，久候不归，另一婢女金儿前往寻找，却目睹环儿沉入水中。金儿连声呼救，然而有懂水性之人跳入水中寻找，并无发现环儿。随后众人乘舟顺水流寻找，依然未寻获。郡主怀疑是渭水边主持祓禊之巫女驱水鬼所为，请中尉查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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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阅毕皱眉，先问：“可有再派人手前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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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获点头，道：“这两日都有人在渭水里继续打捞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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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颔首，又问：“渭水边主持祓禊之巫女，是端木姑娘。广安郡主因何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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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获道：“据属下所知，广安郡主随后在渭水边见到端木姑娘。郡主因见众人苦寻不到环儿，认为是水鬼所为，就命端木姑娘去抓水鬼。然而端木姑娘却说水中无水鬼，恕难从命。广安郡主也不知听了谁的撺掇，反说端木独自一人在渭水边鬼鬼祟祟，现在又推三托四，定是心中有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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