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氏书塾踏上牛车后,本就平淡的神色变得愈发生人勿近,倘若刚才在陈举人面前,他是清冷如玉的端方君子,那么如今,他便是寒冰铁剑,虽未言语暴怒,但令人望而生畏,如果有认识他的人在场,根本不敢相信对方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皎洁如月的少年书生。
郑颢微垂眼帘,目光直射坐在对面的男童问道:“你在陈氏书塾中做了什么,为何会和其他学子打起来?”
面对郑颢的质问,顾安绷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嘴巴紧闭着没有说话,如果再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顾安往日木讷的面容此时显出些许不驯。
郑颢见此,眸色渐冷道:“此次陈举人的书童前来找我,我不与你计较,但若是下次书童去找顾叔……”
郑颢话未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安骤然开口喊道:“不!”
对于对自己有利或自己在意的人,郑颢从不缺乏耐心,前者如周先生,甄家兄弟,后者唯有顾叔,但顾安两者都不属于,可对方偏偏是顾叔在意的人。
郑颢忍住心中不耐,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安神情呈现出狠色道:“学堂里有人说好运楼的生意那么好,肯定是顾叔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虽然顾安没有仔细说,但郑颢想想便知道学堂里的学子具体说了什么东西,眼睛扫向顾安看着自己不服输的眼神,郑颢冷声道:“无论是谁辱骂顾叔,你教训他都没有错,但你教训别人的方式愚蠢至极。”
顾安眼睛紧紧盯着郑颢,即使对方的兽瞳冷血无情,但他仍不畏惧地看着对方。
只能说能在牙行里生存下去的孩童能是什么小绵羊,只不过是顾安掩饰的太好,顾叔等人没有发现罢了。
郑颢微垂眼眸看向顾安道:“若是己身力量不够强大便另寻他法。《孙子兵法》有言‘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一味地以卵击石,不过是徒惹笑话。”
“你在学堂里看谁不顺眼想要教训谁,我都不管,但你要记住做这些事情时要让人看不出来,至少让别人在明面上挑不出错来。”
郑颢话落,顾安微微低头,稚嫩的脸充满思索,片刻后,他脸上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顾安抬首对郑颢道:“我明白了。”
解决此事后,牛车摇摇晃晃地驶向家中,两人一路无言,郑颢阖目养神,顾安则在思索着对方刚才所说的话语。
看着郑颢和顾安早早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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