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但拓跋明月依然一言不发,只微笑着看他。
沮渠牧犍口中所说的“阿祖”“万年”,既是他的侄儿,又是他特别倚重的骁将。可在这紧急关头,他们竟背叛了他!
呵!魏军果然是不可战胜的么?
沮渠牧犍涩然一笑,眼前浮现出李敬芳的丽影,一时有些恍惚,但男人的警心却又使他猛醒过来。于是,他看向拓跋明月的眼中,便喷了火。
一把揪紧拓跋明月的衣襟,他恨声道:“我怎会不知,你和他那档子事!你以为,你我之间,从来只我亏负了你么?”
顿了顿,他厉声喝问:“若姑臧不保,你以为你可以全身而退?”
拓跋明月淡扫着他额上青筋,闲闲地吐出一句话:“等大王搬来柔然救兵,再来要贱妾的性命罢。”
他瞪着她,因她冰雪洞彻的目光——原来,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救兵,救兵……”他喃喃念着,一遍又一遍,复将她搡回榻上,踉踉跄跄地奔出阁中。
拓跋明月却没有再睡下,而是示意管彤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
她在心里默念着:不出意外的话,两日后,她便能将这两年来的屈辱一一洗刷。
念及此,她仰首望向被雷雨抽打的夜,低唤道:“李郎。”
由始至终,乳媪陈丹都在暖阁的另一侧,诓抚着小公主,不曾发一言。她懂得人微言轻的道理,只行本分之事,但心中却在暗自嘀咕:王后所说的“李郎”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5
秋风飒飒,响在魏军的牛角上,呜呜然生出哀音,渲染着夜的岑寂。
“沮渠献城!沮渠献城!沮渠献城!”魏军齐声高呼,右臂抡高,在姑臧城外吼得山响。
人多自有人多的好处,轮番下来,竟没几个人为此声哑气促。
再坚牢的城池,也抵不住人心的背离。
咀嚼着众叛亲离的滋味,魏军亢亮的壮声,蜂尾一般刺入沮渠牧犍的耳膜,流出惑人心智的毒液。他想,他是中毒了,不然,为何他会把沮渠菩提从冷宫中释放出来,让他伴在孟太后身侧呢?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也许吧。
到了生死关头,曾经的爱憎念欲,似乎都已不再那么重要。所以,要是他熬不过去,他也不想他们都熬不过去。此时此刻,沮渠菩提与孟太后抱团取暖,而他又与谁依偎相守呢?
秃发太妃?乞伏太妃?沮渠牧犍摇摇头。
一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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