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丰郡,北枕临仓,南抵兖州,东接幽州,西与临乡隔山相望。
因其毗邻兖州,十数年间,一直是东西两召兵戈相接之地,百姓常年惶恐不安。
然而,世事吊诡,群雄未起之际,百姓尚在此处饱经烽烟之苦,可待到西召遍地燃起反旗,东召三州相继自立,整个北方再次陷入混乱时,这三战之地,反而意外成为一方安宁之土。
缘由倒也分明:不论是本就掌控这里的冀州刺史罗不辞,还是幽州反王宇文崇泽,抑或兖州都督师恩行,但凡一方稍有异动,其余两方必会深感威胁,极有可能同起而伐,因此,各方皆投鼠忌器,未敢在此轻启战端。
但今时不同往日、宇文崇泽被逼得退守鸡岭关、师恩行要防着东召小朝廷、罗不辞更是已如丧家之犬、临仓郡尽数落入义军手中,这临乡郡已成了无主之地,赫连良平带兵深入,倒是水到渠成了。
短短不到一月,全郡十五县,几乎都是兵不血刃收入囊中。
此时,天刚蒙蒙亮,郡南边陲的最后一座雄关——「陶关」关城之上,赫连良平仗剑而立,遥望南方烟雨朦胧,心生感慨:“润丰郡到手,南下之路打通,接下来是先彻底攻克冀州全境,还是先入兖州灭了东召朝廷,解了你心中执念呢……小满,你会如何抉择?”
他心中反复推演,权衡着两路战术优势与战略目标,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两刻来钟。
便在此时,聂云升上得城墙,阔步走来,在赫连良平身后抱拳行礼:“公子,您找我?”
赫连良平没有转身,拍了拍墙垛,待聂云升与他并肩,才说:“润丰郡战事已平,我军几乎没有伤亡,眼下应休养生息,尽快助百姓恢复生产……后方无忧,我们不主动南下,师恩行来犯的可能性也不高,我明日便会率「龙骧军」赶往景州,与主公会合,这里就交给你了。”
“公子放心,人在城在。”
聂云升一脸郑重,赫连良平却是微微皱眉,扭头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逸恒,你为军中大将,理应知道城有不攻、地有不争,让你守在此地,并不是非要与城池共存亡,真若无力防守,弃城而存人,他日可卷土重来,但若弃人死守,纵得金汤,亦成孤鬼……你今日之诺,莫教士卒以为后无退路。”
聂云升心头一颤,面露不安,目光中却也有些感动,连忙又抱拳允诺:“公子教训的是,末将定会审时度势!”
赫连良平颔首,长舒了口气,扭过头微微一笑:“走吧,忙活一整夜,陪我吃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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