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顺河街的老棉纺厂家属区外,马成功低着头站在一间小超市的门口抽烟,而他的脚边已经躺下了三个烟头。
不远处的街边小广场上,几个脸上抹着二斤粉,头上戴着大红花,身上穿着荷花裙,手里拿着扇子的老太婆对着马成功指指点点不知在说着什么。音乐骤然响起,她们又赶紧排好队,在一个穿着紧身衣裤的丑陋老头带领下开始跳舞。
马成功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区入口,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人络绎不绝,可是他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看来他们几十年来的习惯并没有改变,吃完晚饭必定是坐在电视机前看抗日神剧,而不是像其他退休老人一样,吃了饭遛弯消食、打麻将锻炼脑筋、跳广场舞活动筋骨,只为了多拿几年退休金,以便于能够更好地在公交车上批评年轻人不尊老爱幼,或者在超市里比拼抢降价卫生纸的速度。
这里就是马成功二十三岁以前的家,准确地说棉纺厂小区二栋一单元六楼二号是单位分配给他的父亲,原棉纺厂保卫科科长马平川的福利房。
“总要回家看看。”马成功自言自语道。紧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丢掉烟头抬脚欲走,却听后面忽然有个尖利的声音响起:“马,马成功?你是马成功?”
马成功怔了怔,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一个夹着公文包,满头大汗却仍然穿着衬衣长裤大皮鞋的秃头胖子手里拿着一个剥开的雪糕,正站在超市的冰柜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你是......”马成功有些迷糊。
“老马,真的是你啊!”胖子有些激动地叫道,接着便发现手上的雪糕有流淌的趋势,赶紧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雪糕底部,快步走到马成功身边。
正是他这下舔雪糕的动作让马成功猛然想起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黄伟博?黄胖子?”马成功迟疑地叫道。
“是我是我,哈哈,老马,十几年不见了,难为你还记得我。”黄伟博惊喜地笑道。
黄伟博是马成功的高中同学,当初两人同在氮肥厂子弟中学上学,是同桌,关系挺不错。那时候大一点的国企都流行“企业办社会”,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一应俱全。
马成功父母所在的棉纺厂是市属企业,单位比较小,就只有幼儿园和小学。隔壁的氮肥厂是省直管企业,有一千多职工,所以建的有中学。棉纺厂的子弟小学毕业后,一般就近到氮肥厂子弟中学上学,于是马成功就和氮肥厂的子弟黄伟博成了同学。而黄伟博因为从小就体型肥胖,在学校挺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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