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聻尸

他站在原地，寂静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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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也不知何时静悄悄地站在周昌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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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贴着一张黄纸，黄纸上并不见有那张妩媚多情的人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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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竖着一座薄皮棺，棺材两旁，立着两个没了五脏六腑，皮肤衣裳皆似纸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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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纸人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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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纸遮盖下，白秀娥满面泪水，眼睫毛微微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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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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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骤地转回头，看着眼前清秀柔弱的新娘，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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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对方的名字，只能以他们在先前那出戏里约定的身份来呼唤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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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扶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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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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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唤着，忽然伸手，捏住了遮盖着白秀娥面部的那张黄纸，他并未怎么用力，那张黄纸就从白秀娥脸上脱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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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纸下的白秀娥猝然睁开双眼，就看到了手里捏着一团黄纸、脸色煞白的周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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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脸儿被从自己额前扯落的这个瞬间，她觉得天都亮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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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娥紧抿着嘴，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真的伸手搀扶住了身形摇晃的周昌——这个身量高大的男人，几乎是把整具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冰冷气息随着这具身体，侵染向白秀娥，冻得她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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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苍白的面孔，看到周昌的侧脸：“我、我怎么帮、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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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到它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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