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渡佛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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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出家时，可曾有人问过我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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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声量不大，在贤妃听来，却无异于惊天霹雳了，乃至她怔楞好久，还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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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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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必须是出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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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是，你一定是！”贤妃走下软塌，用力抓着儿子的胳膊，“你出生时手握佛珠，你是转世佛陀，你是天生的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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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当真手握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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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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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送我出家，当真是一心为太妃祈福，没有其它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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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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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叹道：“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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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声调一下子提高了，“胡说，我生你的时候，皇上就在殿外等着，多少宫婢稳婆太医伺候着，几十双眼睛下，谁能作假？谁敢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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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笑了笑，透着淡淡的苦涩，“……母亲，你为何如此厌恶我，厌恶到连刚出生的婴儿都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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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从未。”贤妃依旧强硬，语气已然发虚了，缘觉那双澄澈的眼睛直盯着她，就要盯到她心里去，把她心里最深处的那点子龌龊不堪翻出来，晾晒在太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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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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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害怕让她迫切的想要远离她的儿子，于是她把儿子推开了，如同十八年前一样，推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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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太妃，好好替她老人家念经祈福，直到她痊愈。”贤妃重新坐回软塌，“一应香烛灯油俱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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