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渡佛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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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的心渐渐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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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塔后绕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和尚，走路尚且不稳，脸上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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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看着他，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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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小大人学着师兄们的样子，在胸前竖起单掌，躬身一礼，“师父有两句话送你：烦恼即是菩提，净华生于泥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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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也不肯见他，缘觉垂眸，掩去眼中的失望，还礼道：“阿弥陀佛，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定当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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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严肃地点点头，转身回去复命，小小的人，短短的腿，高高的石阶，“哎呦”，把小大人绊了个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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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嘴巴一撇，眼泪汪汪，瞬间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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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轻轻笑了声，从后扶起他，温和地拂去小和尚身上的尘土，“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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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红着脸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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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觉笑着看那小小的身影走远，慢慢的，笑意被浅浅的哀伤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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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小和尚一般大的时候，他也这样跌倒过，真是疼啊，疼得他想哭，伸手去够母亲，期望她能扶自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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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丽的阳光倾泻在母亲身上，金丝银线织就的绣裙光华展开，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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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身姿笔挺，钗环不动，目光冷漠从他的小手略过，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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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母亲性子淡然，然而王家三姑娘一来，母亲喜眉笑眼，欢喜从心里流出来，怎么也流泻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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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在前面磕磕绊绊的走，她在后面弯着腰，张开手护着，生怕三姑娘摔倒，弄脏了华贵的裙摆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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