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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川乜斜着的视线顺着风晃过来，摊开手掌，挪到她眼前，“这片雪花长成了教科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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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白色的皮质手套，表面凉而干燥，雪花便没有化，一直在掌心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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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月又滞了滞，还是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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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角形，中心对称，分支规整而井然，像是过年剪的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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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秦问川再度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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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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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月在心里这么评价着，大概是不想扫人兴吧，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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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只托着雪花的手并没有往前送，而是五指合拢，松松垂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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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月挑眉看向手的主人，秦问川也往她脸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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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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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都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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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一阵风夹杂着雪花往光秃秃的树下顺过来，淮南月才问：“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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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也刚出来。”秦问川笑着说，“有个丫鬟有点难缠，被她追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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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伸了个懒腰，从树干上直起身，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咱们那大奶奶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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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果不其然又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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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原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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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的是假李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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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半身依旧穿着青缎背心， 下边依旧穿着一条很薄的石榴裙，在院子里的红梅树下蹁跹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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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李纨梳着小辫，树干上挂着的琉璃灯将周围一片映得轮廓分明， 包括她那张涂着脂粉的、鲜亮而明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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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得越来越快了，昂头迎着风雪， 发丝滞空，钗环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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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月一直在想，李纨最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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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梅花枝——庭院里树上长了一大片，她要是喜欢，随时可去采， 不必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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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钗环首饰——李纨终日别着一根素钗， 各色金银首饰她都有， 锁在某个箱子里， 不见她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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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某本日记、某副画卷——她书房里其实堆着好些， 淮南月和秦问川来来回回翻了无数遍， 并无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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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如她从头到脚的穿着一般庸碌、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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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丢了，必是眼下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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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没有，不代表此前没有。既然夜晚能令时间回溯到七年前的寒冬，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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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最喜欢的， 会不会是这会儿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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