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路的,没人干这个。
“罗曼人好,我刚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经常上他们家蹭饭吃,那时候吃的东西都是要凭票购买的,谁家也没有多少多余的,但罗曼从来没不高兴过。有时候过节,食堂有好吃的肉菜,两人就买回家,把我叫去,添个菜,一起吃。大鹏发工资了,有时候也请我上顿饭店,一盘炒肉4角钱,一大盘很好吃的烧茄子1角8分钱,肉丸氽白菜2角钱一大海碗,馒头5分钱一个。”说话的人停下来,默默地吸了几口烟,好像在回顾那样的岁月,又好像在整理情绪:
“那是真穷,穷到有时候口袋里真的一分钱都没有过。”出神地看着手指间的香烟:“炒肉真好吃,那时候我就想:我以后一定要每顿饭都有肉吃!”嘴角向下弯着笑了,使劲吸了口烟,眯着眼睛看着烟从嘴里吐出来,再袅袅散去:“这就是我们的青春,刘冰云同志,用10年光阴记住一盘炒肉味道的青春,你能理解吗。”
时间仿佛停住了,停在一盘炒肉上。说话的人吸了一口烟,又轻嘘出去,如同叹息,
“我记着炒肉的味道,开始发狠地赚钱,等我有钱了,媒人上门了,可是阿康出事了。”停下来,一只眉毛拧起来:“其实就算阿康不出事,我一辈子的青春,半辈子的光阴,不是被战争毁了,竟是失身于一场文化革命,”转向她,现出一脸足以刻进灵魂的嘲弄:“呐,宝贝儿,我就问你:我为什么就要娶个傻瓜放在家里呢?”
冰云呆呆地看着那人,仿佛思绪跟不上那流逝的青春。
“呃,亲爱的,你不用受伤,我知道你并不是傻瓜。”
冰云回神,也恍惚听懂了他后面的话,便学着他的调调一本正经地扯扯嘴角:“请不要费心往没受伤的手臂缠纱布吧,周伟健同志。”她只是感叹一直以来她虽然零星地拼接了对他的解读,但听他亲口说出来时,还是觉得那种纠结的疼痛震慑人心。“通常傻瓜傻到我这种程度也就不懂得什么是受伤了。”
伟健大笑,正要结束这一场不着边际的谈话拉她去睡觉,却听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阿健,我觉得人生能有点回忆真好。人要活得太顺利了会什么都没有,到老、到死时眼前都没有电影可以放。”看他一眼,下巴颏抵在膝头上,好似神往似地出了会儿神:“你不会觉得这辈子有一段这样大起大落的边缘人生很有趣吗?我敢说你的下一代人,下下一代人,他们都会比你们空虚的。”
大起大落的人生有趣?伟健看着说话的人,这还真是一个小赌徒的论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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