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江安省的天气逐渐炎热起来,阳光也变得越来越火辣。下午两点,太阳高悬天空,阳光透过窗玻璃,如火焰般直直地照射在柴机厂办公楼第三层的会议室内。
会议室内,气氛有些凝重。主席台上悬挂着一条红底白字的条幅,上面写着“石梁柴油发动机厂竞争下岗考评会”。在条幅下方,一名身着蓝色工装的老工人正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已经皱巴巴的稿子。
老工人名叫王大民,是三车间轴承组装流水线的一名工人。他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向台下端坐着的领导们介绍自己的情况。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是王大民,我在咱们厂已经工作了三十年!”王大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1969年入厂参加工作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刻懈怠过。就算是结婚当天,我也坚持到岗上班,没有请过一天假。我曾在1983年获评平陵省劳动模范,1987年获评江安省劳动模范……”
端坐看台上新任厂长郑安民忍不住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身与身旁好整以暇的陈东莱攀谈起来。“东莱,王大民的堂哥在开江县当政协副主席。有劳给个面子。”
陈东莱侧过身子,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问道:“为什么不留在厂里?我记得王大民并不在裁员名单上吧?”
这次入选考评会的职工无一例外,都经过了党委组织部的严格审查,不仅没有参加聚集性活动的经历,而且几乎都不存在旷工行为。这类人物一般是不会在第一波裁员名单上出现的。
“老王的儿子在吴淞读研究生,这回想争一争那笔五千元的一等补偿,就是为了给他儿子在吴淞买房。”
郑安民一边向陈东莱解释原因,一边在组织部准备好的考评表上打了满分。他此前在开江县当过县委副书记,王大民的堂哥和他颇有交情。
虽然他和陈东莱早在永安工作时就有旧怨,但以目前的形势,如何要想和张饮冰打好关系,就势必不能和陈东莱闹得太僵。
陈东莱也拿起铅笔,在考评表上打了满分。“有劳安民厂长,代我向开江县的王主席问好。”
官场上没有隔夜仇,昨天的对手就是今天的队友。自从郑安民在党委会上主动表态,支持中船工业的收购与裁员计划后,二人的关系便迅速拉近。
“你最近多注意一点厂内状况。”郑安民好心地小声提醒:“厂办的同志告诉我,有些被开除的职工试图私下串联,再搞出一次聚集性活动。”
陈东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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