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手顿了顿,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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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了赵萍安递过来的笔,挽起衣袖, 开始着笔,她神色认真,眉眼专注, 握着笔迅速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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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萍安一边为她研磨, 一边看着她手上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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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秀的字迹,就如她这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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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官无名无家之人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古老子有言,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 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下, 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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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为,最高明的君上,民众只知他的存在;而次一等的君主,民众尊重他,赞颂他;再次一等的,民众害怕他;更次一等的,民众轻视他,侮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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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以为,陛下在子民的心中,当为太上,毕竟民众只知。但下知有之,不因家国干净,不因万世太平,不因天下为公,更不因民众甘心臣服,只因陛下,一意玄修。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长生可得,而弃民于不顾。民众知之,却不敬之,不知陛下敢认太上乎?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反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早朝,纲纪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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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景晖帝这样的帝王,只存在于世人的口中,在老子的论说中,他为最高明的主君,但他敢认下吗?凭他弃万民于不顾,凭他的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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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去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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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私心而玩弄官吏,因私心而迫害天下之人,人人识锦衣卫却不识《大启律》。普天之下皆为主君之子,主君反弃天下子民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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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脂民膏刮之不尽,宫中用度无所节制,土木大兴,生民受难,君不君,臣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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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不直陛下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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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水起写字速度越来越快,挽着衣袖,一点又一点地将景晖帝的恶行写下,可不知眼中为何淌起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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