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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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半日之内穿越珠岭国边境。举目四望，只有一片茫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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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看多了想吐。”阿花背靠海水，坐在礁石上休息，晃一晃腕子上林寂给她买的珍珠手串。原来不止河里有蚌，海底也有蚌。海蚌个头比河蚌大上许多，结的珍珠格外莹润漂亮，太阳底下晕出温柔洁白的光晕，比她以前劈河蚌挖的珠子好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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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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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出今天第一百七十二声感叹，兰濯瞟一眼她腰间悬挂小小折扇，翻出今天第三百五十八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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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听了就笑：“等遇着好的，再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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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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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过来这里坐。”阿花十分殷勤招呼他，“这里风小一些。你今天总上下左右翻眼珠，是不是海风吹得眼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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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兰濯硬邦邦地说，身体却十分听话地挪到她身边坐下，“我没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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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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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烦，他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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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活得太久，清醒太久，养成冷眼旁观万事万物的习惯。体察本心，明心见性乃是最本真要求。他教阿花修炼，传她心法，却不明白，自己那些杂乱心绪自何处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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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越不明白，越容易为之左右，说奇怪的话，做出奇怪举动。譬如那天送她扇子，但他不觉后悔。她分明长得就是他笔下的模样，送给她，合情合理，应当应分。但林寂送她东西，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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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微眯眼睛，看阿花掀开海岸石块，把藏身其下的小螃蟹小海贝一只只抛回海面，乐此不疲。他有时候觉得她憨傻糊涂，有时候又认为她聪明绝顶。这一切应当归罪于阿花本身，虎族大抵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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