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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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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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履道人面前坐着一个中年修士，他头戴毡帽、须发皆无，却半点儿都不影响他那俊朗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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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修士的注意力并未怎么放在下方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大比上头，反而时不时侧身往面前一块冰鉴上头看去，眼神里头，似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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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黑履道人顾首回来，这修士才转过头来，开口时候，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苍老：“是康小子那徒弟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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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山公慧眼如炬，”黑履道人恭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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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哪里，我都未怎么看过下头。只想着康小子那徒弟到底历练得多些，当是能胜才对。”已换了面容的尹山公语气中透着一丝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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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黑履道人言过之后，又转向面前的冰鉴看过去，轻声言语时候，还带着一丝唏嘘：“我从前都不晓得，原来我老了过后，是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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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年轻时候就不怎么照鉴子，自以为那行径太女儿气。后来遭了变故之后，更是不晓得多少年都未照过了。这几日陡然照了，倒有些觉得看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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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公，”黑履道人想要言些什么，却又如鲠在喉，言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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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这可是我做梦时候都未曾梦到过的场景。这百来年间，唯有这几日我最快意。”山公整理了身上的锦缎法衣，又下意识地伸手往耳侧探去，却是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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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反应过来，耳边的藤萝在其褪去妖身过后，也跟着枯萎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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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公又笑了笑，纵是明知要死，他这脸上也未有生出半分惧意。他又看向了黑履道人，轻声言道：“来，我再陪你手谈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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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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