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师徒

又愣了半晌过后，周宜修方才缓缓坐回交杌。他端起酒杯的动作极慢，仿似真如个没有灵力的寻常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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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香甘甜的细露再一入口，周宜修却难生出半分快意。半杯残酒被他嚼了一阵过后方才下肚，这老修再开口时，语气却又低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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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前我回去见娃娃的时候，又与裴师兄坐在一桌。他言语里头对你颇多关心，他也猜到了你是这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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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荣泉悄悄抬了点头，掩在下头的脸上生出一丝惶恐。确如当年带着靳世伦等人逃了经课，却遭蒋青拦在半路的时候一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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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怨你，他只让我在恰当时候与你讲，”老修在此一顿，又自斟酒，饮过之后，面上生出分自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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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晓得今天是不是恰当时候，但回来又忍了三月你这猪肝脸色，今日饮多了，确再难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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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荣泉被这轻言细语震得身子一抖，脑袋又抬得高了些，足能让周宜修看得清他面上那行水露。后者深吸口气、偏过头来再斟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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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大口热酒偏在此时烫得周宜修面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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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再看康荣泉神情，只是又言：“他只让我在恰当时候与你讲，若是你真心愧难安，那就好生修行，将裴确该做的事情一并做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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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康荣泉自己都不晓得什么时候他的头已经抬了起来。他合上双目，可一对眼闸却难关上，只得任那衣襟上头被缓缓浸出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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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宜修手中玉壶已空，话却还没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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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修站起身来，却不是为了寻酒，只来到了康荣泉身侧，轻声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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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师兄还讲，要你莫要只晓得心系稼樯之事。待得闲了，总得寻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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