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分辩

她就站在屋顶上，沐浴着早间的清风往街对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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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就是一张血淋淋的脸，面目扭曲，完全卡在了小小的窗口。墙壁上一共开了两个小窗，从另外一个空着的看，那窗真就只有两个巴掌并起来大小，还是她这种女孩的手，是塞不下一个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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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孙地黄就这么把自己的脸生生从窗内挤出来了，脑门、脸颊的血肉甚至都剐去了好多，露出被血糊黑了的骨头和牙齿。她稍稍一想孙地黄当时的感觉，就忍不住觉得脊背上发凉……是因为昨晚师父请门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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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节的时候，鬼门大开，幽冥界的许多魂魄都来人间享受香火，因此那时候容易撞邪。师父昨晚请门神，也是要拜开灵山，与四月节是类似的。那灵山里的许多精怪神鬼可比恶鬼之类邪异得多……是不是有什么恶鬼跑出来了？要孙地黄是那恶鬼害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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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跟师父说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又会是“不要招惹是非”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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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跟李宗主说，他肯定会管！他是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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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刚刚一亮，就听着身边的瓦片一声轻响。转脸一瞧，是个年轻男子也跳了上来，站在她身边一步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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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庆——她跟这位余照统的首徒交情并不算深，算上前几天在然山他陪着余照统上去的那回，一共也只见过六七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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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拱了拱手：“余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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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庆朝她点点头：“程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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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也朝对面看过去，又看看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我听人说，是那位然山宗主做的。呵呵，这可不像是一位宗主的气度。一个江湖散修，逃已经逃回来了，他非要在闹市折辱人，现在又是虐杀，实在……哼，搅乱一城。”程胜非皱了皱眉，挪开脚步打算跳下去走开。但在屋脊上走出两步又停下了，转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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