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情何以堪（1）

笑得艳极，秋水双眸流转着摄人魂魄的光。萧绎举起酒杯苦涩一笑，目光落在那张脸庞上。恍然间，似看见了尚且年少的她，自得快意，清澈的眼春意横生，满面春色足以浸润每一个人的心。而光华逝去，他们都在老去，那颗年少青涩的新染了尘埃，被敲碎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透过那双含笑莞尔的眼，他所见的只是凄然和疲惫。没有爱意，没有恨意，空到让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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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呼吸有些困难，似有巨石压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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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奢求到了今日她可以原谅他，更不曾想着今日之宴。她的绵绵情意之下确实曼珠沙华诡异的鲜红。正等着他，逼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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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扯着嘴角，却无力再展现任何的微笑了。“佩佩斟的酒，我怎能不喝？”一字一顿，他将每个字都拉得极长极沉。他垂下了眼眸看着杯中泛起的粼粼的光，像是何人的泪花，何人的嘲弄？想他......赢得了天下，可终究无法赢得一个女子的心。他终究还是输给了萧统.......早知道，就不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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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喉中一股一股的腥甜之意，萧绎慢慢将酒杯凑到唇边，同时抬眼看向她。深邃的眸，又不甘有自嘲还有无法抹除的爱恋。既然，她想要他的命，给她........便是。就算是还了债，今后再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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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佩一直保持着温暖如春风和煦的笑，隐在宽袍中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她含笑望着他慢慢凑近酒杯，兀自念着：“徐昭佩，你一直恨着他，不是吗？你不是一直盼着他死，你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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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心在隐隐作痛？耳边是他的轻喃，是他的冷嘲热讽，是他的玩味调侃.......他在那碧波之下，绿叶之中笑着唤她“盛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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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他的唇已经碰到了杯沿。极度紧张忐忑中，她浑身冷汗连连，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每一个动作。而萧绎，却蓦然抬眸看来。灯火闪烁，掩不住眸中瞬间展露的凄然与绝望，自嘲轻叹。那只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透过层层山川看过来，似在质问，问她为何，为何？暗淡无光就如同另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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