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得红裙衫（1）

仍然是观音，可与张岐山所绘却是完全不同。观音立于波澜边，柳眉芙面，生动俏丽。神情多一分则造作揉捏，少一分则生硬呆板。乌发如瀑，丝丝分明垂与肩头。那白衣胜雪，似乎风起便要上下翻飞，飘逸柔美。好一个脱凡仙子，好一个非凡手笔。张岐山的观音，太过士族气，富贵堂皇。而这个少年的观音，清逸脱俗，真真有着淡泊如水的性情，传神之极。无论是技法的娴熟还是人物的描摹，这个少年都在之上。髯须老者一愣，不禁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生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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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手中的画作给众人看。坐下的文人画士愣了愣，面面相觑一阵，却没人说话。是贬是褒呢？这贬，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褒，那张大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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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众人思忖之时，老者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姓甚名甚？师出何处？小小年纪竟有这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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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一笑，作揖道：“在下一介平民，名字不足挂齿。亦无师友，自学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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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者一听他自学成才，大改先前的态度，“那倒是齐了，小兄弟凭着自己的悟性可以至此，实属难得。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他微笑着说道，“这桂冠就是小兄弟的了。大家有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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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位少年画技了得。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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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等自愧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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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衫少年闻言，笑得畅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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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慢着。”这厢那蓝衣男子看了半天热闹终于开口了，见红衫人蹙眉看过来，不由得狡黠一笑，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玄衣男子，起了身自顾自散漫地走过来。“还不要这么早下定论。不是吗？”言罢，已经站在了那人身边，凑得很近，似乎他嘴中呼出的热气可以喷在那人脖颈上。红衫少年神经质地挑开一步，恭敬地作揖：“这位兄台有何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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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瞧了瞧少年的话，先是点点头接着却摇头了：“小兄弟画的虽很是传神，可这眼神却少了些许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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