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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导师熟悉了实验室，已经在朋友圈发过“研究生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收到录取消息和毕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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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生不一定会选择保这所学校，但路知遥却想，做在面试官旁边负责记录成绩的那位，会不会就是用的她的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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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什么都没有回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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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保研的名额可以是让出的，那么文章的作者呢，那么成果的署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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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真的保研成功，现在是不是又要过上和大学一样每周提心吊胆担心组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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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初试没能过线，那么是不是又要焦虑着成绩再来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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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什么都没有回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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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考场，老师发来消息：“我保证你过了初试就能进，至少要走完那个流程啊，谁让你真一句话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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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年吧，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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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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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自己突击学习的公共课内容，发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又忘记政治经济学那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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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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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很累，她想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了很累，她想保上研就好了。现在没有保上也没有考上，路知遥却学聪明地意识到就算成为了研究生也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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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找工作，可找了工作也不会好。适应不了的新环境、动不动就要给她上两节课的同事，还有忙了一天也得写的工作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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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终结，她生来要劳苦一生。祖辈在黄土地上劳苦，她来到钢筋猛兽组成的城市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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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人接着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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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焦虑，手机屏幕一亮起，她就担心是不是自己没做好什么，电话铃声一响起，她就害怕是不是又要无常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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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拼死拼活考下来的好学历没给她带来轻松的工作，现在的人太多了，多到不缺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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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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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产生了这个想法后，路知遥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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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了大学时期兼职过的奶茶店。甘愿吗，不甘愿的，没人想让自己前半生的努力白费。如果早知道自己会从事这样的工作，高中时何必要学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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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够沾沾自喜的机会，是在同事们讨论不远处那所大学时，看似平静地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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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里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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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一声声惊叹中获得满足感，反正懂得分寸的员工们不会直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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